「有人告诉我,离别墅区最近的是『东街区』站牌,我便搭上这班公车。」
总编似乎注意到妇人身旁沉重的波士顿包,有些愤慨地说:
「『克拉斯海风安养院』没帮忙叫车吗?未免太小气。」
「事出突然,也没办法。」妇人倒是心平气和。「两位是别墅那边的吗?」
大概是在问我们是不是「海星房总别墅区」的住户吧,这下换我们笑着摆手:
「不是、不是,我们是去工作。」
「这样啊,那是很棒的别墅区吧。」
「虽然只远远看过,但『克拉斯海风安养院』也是不错的地方。」
「那边的入住费真的很贵。」妇人顾忌着周围,「家母运气好,抽到县政府补助的住房。她的签运特别强,减轻我不少负担。」
接近下一站「泷泽桥」,广播响起,但没有乘客按铃。
双线道马路的两旁是竹丛、空地和贫瘠的田地。这一带不是住宅区,也非工厂地带,夹在市区与「海星房总别墅区」之间,仿佛遭所有开发计划遗忘,景观萧条。做为公车站名的泷泽桥,只是架在狭窄渠道上一座布满红锈的小铁桥。不晓得是否碍于空间不足,此处的公车站牌也被屛除在翻新行列之外,一根附台座的传统圆形公车站牌孤伶伶伫立。
「『泷泽桥』过站不停。」
随着车内广播响起,总编与妇人的交谈告一段落。总编掏出手机,淡紫头发的妇人面向前方。
天空浮现薄薄夜色,路灯照不到的地方一片漆黑。即使是离都心短短一、两小时的路程,只要开发条件不足,就会变成这般寂寥的景象。
行驶中的公车里,坐在右侧中央单人座的男人站起。他身穿淡灰西装,但尺寸似乎不合,显得松松垮垮。只见他抓着扶手,踩着不稳的脚步靠近驾驶座。
男人个子瘦小,稀疏的头发全白,有些驼背,年纪颇大。他的右手伸进斜背在右肩的包包,似乎要取出东西。
在驾驶与乘客距离很近的市区公车上,偶尔会见到这样的情景。每个人都遇过吧?乘客会为一些小事接近驾驶座,像是询问这辆公车会停〇〇站吗?不好意思,我想去〇&tis;地方,在哪里换车才好?有没有一日乘车券?请给我回数票。我想买月票,营业所在哪里?可以换零钱吗?
公车的车门处通常会贴着「敬请乘客配合」的告示,提醒不要在车辆行驶中离座,或不要任意与驾驶攀谈。
蹒跚走向驾驶座的白发老人,想对宽下巴、嗓音甜美的司机说什么?虽然不到好奇的地步,但我漫不经心地旁观。
白发老人左手紧紧抓住分隔驾驶座与通道的金属横杆,背对车门阶梯站稳脚步,朝司机弯身。
几乎是同时,他从斜背的包包中抽出右手。
由于恰巧碰上红灯,公车暂停,司机望向老人。在驾驶座的灯光下,她帽檐下笑容可掬的侧脸,连坐在最后一排的我都能清楚看见。
我看得一清二楚,白发老人从包包里抽出、猛一逼近她的脸庞中央‐‐近到快抵住双眼与眉头之间的物体。
那是一把手枪。
我们的生活中充满各种工具,有的极为日常,每个人都知道名称与用途;有的过于日常,尽管知道用途与用法,却不知道正式名称。
相反地,有些经常看到,却不曾使用。虽然知道名称与用途,可是一般人用不上。不,是一般人被禁止持有或使用。比在行驶中的公车上随意向司机攀谈更不可取,严格受到管制的工具。
手枪,就是其中的代表。
白发老人拿着手枪,瞄准司机。
我看到这一幕,目击整个过程,却悠哉坐着。
全程大概只有短短几秒钟,我当时的心情,千真万确就是「悠哉」。不是眼前的状况太突兀,而是某人拿枪指着别人的场面,现代人早就见怪不怪,每天在电视剧或电影画面中都能看到。我们目击数不清「双手举起来」的场面,几乎都腻了。
所以,我的态度如此「悠哉」。大脑耗费好久的时间,才理解那不是发生在荧幕另一端的事,
真正是现实的一部分。
不只我有这种感觉。司机的表情也没有立即的变化,或许是枪口离双眼太近,一时无法距焦。
白发老人的枪口对准司机,低语几句。
我赫然回神,司机也终于理解状况。她突然挣扎,戴着白手套的手往方向盘一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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